【惠州文脉·花地西湖(第12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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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报《惠州文脉》11月11日版面图 汝湖水韵

□阿社

汝湖注定与水有缘。就名字看,字形、字意都与水有关。汝湖旧时叫“七女湖”,传说玉皇大帝的七个女儿,下凡来到东江之畔,看到这里山清水秀,景色迷人,竟然流连忘返,无意再回天庭。玉皇大帝知道后,派天将捉拿,七仙女打不过天兵天将,又不愿意回天庭受罚,情急之下化成七个湖塘,这就是“七女湖”的来历。

至于“七女湖”为何又成为今日之“汝湖”,这可是与发生于1907年的七女湖起义有关。七女湖起义又称丁未惠州七女湖之役,是孙中山为推翻清朝发动的多次武装起义之一,也是孙中山继1900年“庚子惠州之役”之后在惠州发起的第二次起义。这次起义有效地打击清朝的统治,推动辛亥革命运动向前发展,使惠州成为辛亥革命的策源地之一。

七女湖起义虽然很快失败了,但是当时上海的《时报》《神州日报》以及香港的《中国日报》等进行了专门的报道。时任两广总督的张人骏气急败坏,在重大的压力之下,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字迹潦草,在奏报中将“七女”两字合并写成“汝”字。在清朝最后几年的官方文案中,“七女湖”就此成了“汝湖”。自此之后,“七女湖”和“汝湖”两个名字并存使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直至1950年3月,才正式确定“汝湖”这个名字,并一直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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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湖与水有缘,不仅因为它的名字,更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有关。前面所说的七仙女化成七个湖,据说这七个湖因为有远有近,近的湖慢慢融会在一起,形成了现在的白鹭湖、洋朗湖、庙滩水库和大岭头水库四个大湖。除了有湖,汝湖还有江,这条江便是惠州的母亲河——东江。古时东江流域经贸发达,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催生不少码头与墟市,因此汝湖有“东江商埠”之美誉。靠江吃江,除了经贸上的发展,奔流不息的东江更是赋予汝湖人勤劳勇敢、坚韧不拔的力量。见证着七女湖起义的汝湖上庙,始建于宋朝,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在中国近代史上有着重要意义的七女湖起义,为什么会选择在汝湖?毫无疑问,这是当时诸多因素相结合的结果,但是,汝湖人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品质,汝湖的重要地理位置、可攻可退的水陆交通,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作为东江上的明珠,汝湖走过千年风雨沧桑。东江带给汝湖的不仅是便利的水路交通,也给汝湖留下丰富的人文财富。穿越千年的东江民俗在这里从未消散,汝湖渔歌、汝湖舞草龙、东江龙形拳等一批省级、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这里历久弥新,传统文化与文旅融合促进了乡村振兴,成为当今汝湖的一大文化亮点。汝湖渔歌早在清代中期已开始传唱,民国时期至上世纪60年代盛行于汝湖一带。汝湖疍民无论男女,大多会唱渔歌。汝湖渔歌产生并发展于气候温和、风光旖旎的东江中游,不同于沿海渔歌的刚烈和拉网号子的高亢,汝湖渔歌用一种从容、委婉的小调,记录了当地200多年的生产历史和生活风貌。

在汝湖镇上、下围村,至今还保留着春节舞稻草龙的习俗,这在惠州市区等大部分地方不再舞草龙的当下,保护与传承显得尤为可贵。汝湖舞草龙有祈愿风调雨顺、吉祥安康之意,共有“请龙”“舞龙”“送龙”三个环节,其中“请龙”有个仪式,村民们舞着草龙,敲锣打鼓去东江边,让龙头轻轻点一下水,俗称“抢青”,然后放鞭炮,才算礼成。“舞龙”表演是重头戏,但是,舞完草龙后要“送龙”,由队长领着舞龙队,敲锣打鼓再次来到江边,火化草龙,寓意带走“晦气”,留下好运。

原来,汝湖人与水有缘,缘于依水而生,源于对水的敬畏与热爱。水是生命之源,从远古时代,人类就明白逐水而居的生存之道。然而,任何资源都不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水资源的利用与保护更是当前的重要任务。

汝湖镇拥有长达38公里的东江江岸线,拥有角洞水库、庙滩水库、流连陂水库等大小水库10个。正因为江水、湖水温柔地滋养着这片土地,汝湖镇拥有耕地面积3.6万亩、山林面积近8万亩,以及绿道24公里。所谓一曲江水滋润一方土地、一方土地养育一城子民,今天的汝湖镇依托独特的山水资源和厚重的历史人文底蕴,积极拓宽现代农业和乡村旅游融合发展之路,特别是将传统的资源优势转化为乡村振兴新优势,这正是老百姓所期盼与向往的。

正如七仙女的眷恋,水是上天对汝湖的恩赐。汝湖必定因水而兴。

塞外风光 汤青 摄

岁月深处

□夏杨

或许只是好奇

总想悄悄潜入你的领地

不为窥探

只是忍不住

想多搜寻一点点

关于你的消息

长亭别后

岁月依依

人生旅途中的每一次回眸

总依稀见你

站在淡蓝色的往事中

翘首眺望

是的

我们的故事已经很多

足够这一生去回味

但是,仍然很想很想知道

在那些故事之后

又有怎样的故事

当然更想弄明白

是谁

在那个花香弥漫的季节

定下了那一场约会

直教人,纵是历经沧桑

依然念念不忘

别后经年

多少寒来暑往悄然划过

浮世奔忙中

连时光都渐渐老去

但在岁月的最深处

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仍一如初见

生命中的晨曦或黄昏

神思游移之际

总能瞥见

在灿灿的光里

有一张书桌,有一袭长裙

有一池白莲,有一场细雨

秋光 汤青 摄

一袭蓑衣

□戚思翠

蓑衣,顾名思义就是用蓑草编织起来的雨衣。相传,在伏羲时代,人们就利用树皮和草编织成衣服形的雨具称之为蓑衣。古人较早使用且使用最为广泛的原始雨衣,叫袯襫。据史书《国语·齐语》中记载:“脱衣就功,首戴茅蒲,身衣袯襫,霑体涂足,暴其发肤,尽其四肢之敏,以从事于田野。”可见,在先秦时期就出现了这种最原始的雨衣。而诗经《小雅·无羊》里写道:“尔牧来思,何蓑何笠”。可见, 三千多年前的阴雨天里,牧羊人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背着干粮,整天守护着牛羊。由于蓑衣披在身上轻巧暖和,行动自如,既可御寒又能遮风挡雨,于是,逐步演变成了农耕时代的最佳雨具,一直流传至今。

斗笠、蓑衣、草鞋是旧时农人劳动保护的“三件宝”。因此,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足穿草鞋,就成了老农民的传统装束。而这种文化意象不会衰竭,因它太富有诗情画意了。蓑衣的最高境界或许为唐代柳宗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诗句所营造,大雪纷纷下,蓑笠翁静默不动,为的是不惊水中鱼虾。每读此句,一幅画轴便在脑海中浮现。还有吕岩的《牧童》诗云:“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诗人悠然自得,跃然纸上。而张志和的《渔歌子》言:“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则把秀丽的水乡风光、富有情趣的渔家生活、鲜活的渔翁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淋漓尽致,令人向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因“乌台诗案”一贬再贬的苏轼,醉酒归途遇雨,披着蓑衣、拄着竹杖,脚穿草鞋,于泥泞中疾步如飞胜似马……这是一种怎样的逍遥洒脱和随意自在的情怀?他的倔强性格,他的坚贞气节,他的独立人格,被世人广为传颂。

记得小时候,苏北乡下有一句俗语:“穷不可无蓑衣,富不可弃糟糠。”意思是说,再穷的人家不可能没有一件蓑衣,即便富达三江也不可抛弃糟糠之妻。所以,在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有一袭蓑衣,且大多是家中顶梁柱的男人所用。只要是下雨天,出门劳动者定是这样一幅画面:身穿蓑衣,头戴箬帽,赶着水牛在风雨中耕田犁地,播种五谷。这种带着原始韵味的耕种方式,用现代人的审美观来看,真正是原野上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那时,我祖父是编织高手。编柳框、编竹篮、编蒲席、编丫子、编戽斗等,样样都会。印象里,每逢入秋,祖父便到河西“下三十”坟茔地那割茅草,晒干后制蓑衣拿到集市上卖,也送人。祖父在他“鱼头屋”门前露天地上编织蓑衣。我等小屁孩用茅草折叠出不同形状的玩具,自娱自乐。祖父编蓑衣的姿势那么优雅,那么认真细致,就像艺术家在雕刻一件工艺品。晒干后的茅草有些扎手,编起来容易断,祖父让我们端一钵子水给他。只见他喝一大口水含在嘴里,整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然后,他猛然张开嘴使劲一喷,水雾四溅,均匀地散落在干硬的蓑衣草上,经过水雾喷洒浸润的干茅草,立马变得柔韧顺滑乖巧起来。编蓑衣是从领口开始的,领口处是个半圆形的圈。祖父将一撮撮茅草细密地拼叠、搓紧,在领口上打上十几个“蓑扣”,然后交叉打“结”,用一道道细麻绳紧密缠绕。从左到右,从上而下,像织毛衣一样,一片接一片,一针一线缝制成衣裙状。实质相当于一个大披肩,胳膊下面是敞开的,穿在身上就像张开翅膀的老鹰。一件蓑衣要打上千余个“结”,最后再缀上系带和扣子,一件蓑衣,大功告成,约需三天。整件蓑衣像一只偌大的蝴蝶,里外两层,既厚实暖和,又轻便自如,披在身上,无惧风雨。

每逢雨日,父亲就穿着祖父编织的蓑衣犁田、打耙、插秧、薅秧、打药、施肥、除草、收割……这些情景至今仍在我脑海里萦回,有时也在梦中出现,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那时候,我们家就父亲一个壮劳力,他还担任生产队队长,成天忙碌不休。父亲穿上蓑衣去田里干农活,蓑衣只到父亲的小腿处,他挽着裤子,戴着斗笠,在风雨里看上去俨然一幅江南水墨画卷。其实,不只是父亲,还有其他农人也一样。春雨绵绵,夏雨倾盆,有了蓑衣与箬帽,耕田人就可以风雨无阻。在民间,传说蓑衣还具有避邪的功能。早年的农人夜间赶路,都要穿身蓑衣戴个箬帽用来壮胆,这样鬼神见了就不敢靠近了,不用的时候就把它挂在板壁或墙壁上,活像古代威武的铠甲士兵,神态威严,霸气逼人。

吾父是种田干将,他13岁就跟“大趟秧”,有名的插秧能手。我12岁那年,第一次跟父亲学插秧是星期日阴雨天,那种下下停停的小雨。我戴个黑不溜秋的麦秸凉帽,父亲带上蓑衣,来到自留地田里插秧。看父亲插秧那么简单娴熟,我也学他的样子,急急“往后退”。可一抬头,哈,竟没把秧苗插泥里,而是让它们漂在水上……插秧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体力劳动,一把秧苗插完,我就累得直不起腰。坚持插完两把秧苗时,父亲喊我歇一会儿。我站在水田里,洗干净双腿上的泥巴,赤着脚走过长长的田埂,来到土垄旁,坐在蓑衣上。那一刻,我觉得蓑衣就像一床软绵绵的被子,舒服至极。躺在蓑衣上面,望着湛蓝的天空,还有那天空飘动的白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啊,好幸福呀!”

犹忆上世纪70年代初,我还是一名小学生,每逢下雨天放学时,祖父就穿着蓑衣到学校里把我驮回家。每当祖父出现在学校门口,就有调皮的孩子说,“老鹰”来了,“神秘大侠”来啦!祖父头戴斗笠,肩披蓑衣,半蹲着,让我从背后钻进蓑衣里,站起来驮着我往家走。我钻在蓑衣里,趴在祖父背上很温暖,但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同学们的吵闹声。有的同学没有人来接,只得冒着大雨跑回去,变成“落汤鸡”,甚至被淋感冒了。有的同学站在学校门口,看到爷爷来接我,流露出无比艳羡的目光。后来,看到类似《英雄》这样的古装电影,蓑衣似乎成了大侠的一种道具或者伪装。在水汽氤氲、烟雨缥缈的竹林里,穿着蓑衣大侠在翠竹里匆匆赶路,偶尔还使用一下技艺高超的轻功。抑或天压根没下雨,一个穿着蓑衣的普通人,其实是武功高超的大侠。他行走于江湖,隐藏自己的身份,用蓑衣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渔夫或者干活之人。

一袭蓑衣,不仅是遮风避雨的工具,还是几千年来广大农村生活的真实写照;一袭蓑衣,既能遮挡住自然界的暴风骤雨,更能挡住尘世间的喧嚣纷扰,使归隐者守住宁静淡泊的心灵;一袭蓑衣,不仅仅成为了我家的“传家宝”,更是异地游子思念故乡亲人的绵绵乡愁的寄托!

诗海乘风

——浅评曹新频《南山竹影》诗词的心路历程

□李硕洪

曹新频兄早在出书一年前就邀我为他的《南山竹影》作评。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把整理的诗词发给我。里面很多诗词的情景,我都同他经历过。这是老曹继《清夜琴声》后第二本诗词集,书名数次推敲,几易其名,最后选定为《南山竹影》。老曹说:“我叫‘南山翁’,长住在惠州城南之山的小区,这本集子就是表现我‘竹节虚心’的情趣和向诗词老师和同仁学习的心迹。”

评论他的诗词,前有杨子怡教授的《老曹之诗:真痴、真情、真气》和肖向明教授的《真情有藏句 清夜好抚琴》,十分到位。最近,我又仔细重读老曹这本书的诗词,往事历历在目,要评价老曹诗词的哪一点呢?我翻来覆去考虑,有天,灵感一现,就谈他诗词的心路历程,这正是该书最有特色之处。想起老曹走过的路,他人生有过三次身份的转换,第一次是高考,他从农村步入学校;第二次是他这个“理工男”转变成企业干部;第三次角色转换,就是眼下这几年退休后,沉浸在诗歌中的过程,他伏案疾书,笔耕不辍。

在与大学同学分别40年后,老曹在同学聚会时仍兴致盎然,赋诗一首。

《师范毕业四十年后邀同窗游蚝乡席上作》

自别黉门后,流光四十年。

音容书桌里,故事橡皮前。

手握三杯后,风来两鬓边。

听谁谈过往,一水正涓涓。

老曹工作后,参与大亚湾电力建设。2014年到2017年,他任惠州市诗联学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生活很充实。临到换届选举前,他自己要求做个学会“顾问”。此时,老曹刚逢正式退休。

到了2019年下半年,老曹参加并组织了多次诗人的采风活动,从中得到创作灵感,也在学习中提高了自身的诗词理论水平。他在评论好友李玉水诗词的文章中说:“我对律诗的认识,先是看诗人怎样对待命意立构、起兴铺垫转结,遣词造句等;二是主要看他有没有围绕题目要求来状景抒情。”

老曹在诗词创作中努力实践这个认识。例如:

《内子催吾染发感作》

满头霜雪覆多时,更压苍颜信未疑。

欲复花前思浪漫,不堪老去转伤悲。

如烟旧梦差能慰,似火新春幸可期。

知汝叮咛应有待,好看倜傥少年姿。

这本是一次平常不过的染发小事,老曹这首七律却写出了有趣的情景。“欲复花前思浪漫,不堪老去转伤悲。”是由染发想到了岁月这把无情刀。“如烟旧梦差能慰,似火新春幸可期”使我想起臧克家一首七绝:“日沐朝阳意蓊茏,休凭白发便呼翁。狂来欲碎玻璃镜,还我青春火样红。”老曹这一颈联,有异曲同工之妙,让我们这些同龄人会心一笑。“知汝叮咛应有待,好看倜傥少年姿。”这是老曹妻子的愿望,也是我们对青春不再来的惆怅作调侃式的表达。此诗对仗运用自如,如同信手拈来,实则锤炼有方,不留痕迹,通篇前后呼应浑然一体。

我还注意到老曹诗词对理趣的追求。他在描写中水到渠成地写出一些警句,而这些警句即使脱离原诗仍熠熠生辉。如:“青丝渐少何须惜,为有文章气自昂。”(《秋日登楼》)。

老曹的诗词心路历程告诉我们:必须虚心向人民和社会学习,结合创作向理论学习,躬身于生活中实践和感悟,方能成为诗人。向诗国的进军,靠灵气,更靠情怀!

粉匠绝活

□申国强

小时候,我家从来不漏粉,但是一年四季从来没缺过粉吃,原因就是父亲有一手独特的漏粉绝活。

那时候,一入冬,村里最忙的人就属我父亲了,今天张家请,明天李家请,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不是在漏粉,就是在去漏粉的路上。漏粉时,一个葫芦漏瓢在父亲手中上下翻动,那些粗细匀称、细致光洁的粉条,就像变戏法似地诞生了。父亲漏出的粉耐煮抗炖,吃起来既绵软爽口,又筋道耐嚼。有乡亲打趣地说,父亲漏的粉比猪肉还好吃,这种夸张的说法更是让父亲名声大振,父亲就成为了家乡最抢手的粉匠了。

父亲手艺好,他漏出的粉自然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有一年,一个北京的客商吃了我父亲漏的粉,大为赞叹,要请我父亲去北京漏粉。我父亲说:“离开了家乡的地和水,就长不出这么好的土豆,也漏不出这么好的粉。”客商无奈,只好每年向乡亲们大量订购父亲漏的粉,然后运往北京销售。

许多乡亲都对父亲的漏粉绝活感兴趣。一天晚上,漏完粉后,乡亲们聚在那户人家吃饭。一晚辈问父亲:“大伯,您漏粉到底有什么秘诀呀?”父亲说:“淀粉的好坏、火候的大小、用矾的多少、手腕的力度,处处都有讲究,一处做不好,就漏不出好粉。”晚辈又笑着问:“您跟我们说说最重要的秘诀吧?”父亲说:“如果说最重要的,那就是乡情亲情,每户人家漏粉的时候,乡里乡亲都会来帮忙,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粉,这粉能不好吃吗?”

父亲给乡亲们漏了几十年的粉,却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乡亲们也没有亏待过父亲,一进腊月,就会带上一捆上好的粉条给父亲送来。后来父亲老了,再也展示不了他一生引以为傲的漏粉绝活了。但是每年一进腊月,乡亲们还会把粉条送到家里,直到父亲去世为止。

那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在朋友家聚会时,一边喝酒一边谈论家乡的往事。我问:“现在家乡还有我父亲那样的粉匠吗?”朋友说:“哪还有那样的粉匠了,现在有专门漏粉的,你打一个电话过去,就会来上几个人,直接带着漏粉的机器,漏起粉来又快又好,家里人连个手都不用伸,只要把钱准备好就行了。”

我说:“那多好啊,省了许多麻烦事儿啊。”朋友说:“好是好,可是现在吃起粉来,总感觉缺点儿什么味儿。”

我问:“缺点儿啥味儿啊?”朋友叹息地说:“说不出来,就是感觉缺点儿啥味儿。”

我说:“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咱们喝酒。”

我们就大声说:“喝酒,喝酒!”

不知道是因为酒味儿太浓烈,还是因为什么,我的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朱光宇

花地文脉惠州西湖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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