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说说我的爸爸,一个旧日的上海公子

爱文胸黑客业务网2022-11-0246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若问前程事,何叹路凄凄。彼时,洪君彦西装革履,满目清辉,授一纸书卷,育四方青年。亦是女儿洪晃口中的“一个旧日的上海公子”模样。

然命运多舛,十年动荡,备受摧残,也曾于生死之间兜兜转转。幸苦中作乐,终被平反,入目却早已是物是人非。那个年代,有着岁月洗礼之下的无奈和多舛命运,但生活终将继续,只是,公子已然不是那位旧时少年。

万幸之处,或许便是世事流转,他依旧矗立于此,不悲不喜,无恨无怨。留下的,是满腔的热血与真挚。

少年公子,意气风发

在洪晃的记忆中父亲是上海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衣食无忧,最常做的事就是开一辆轿车去喝咖啡,生活好不惬意。

作为前浙江商业储蓄银行董事长之子,洪君彦自小便住在一座大花园洋房中,家中还有一个大活动室可供举行派对或舞会,还时常会邀三两好友到家中高谈阔论,唱民歌,听西乐唱片,让人好不羡慕。

在同学的印象中洪君彦是个“心无芥蒂”的人,即使是在当时看来“危险”的地下党活动也在他家举行过。许是家中开明自由的父母才造就了后来乐观阔达的洪君彦,这一点由此可见洪家父母对于孩子的信任之深。

展开全文

洪晃也是接受了这样的开明教育观念,在洪晃向父亲诉苦,由于他们离婚之后影响了她的人生,洪君彦便劝她走好自己的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必老想父母的事。自此以后,洪晃也的确活出了自己的人生,父亲的话也因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1949年,燕京大学迎来了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场圣诞舞会。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上,随着第一支舞曲的开始,燕京大学的学生们于舞池中缓缓起步,一位相貌秀丽、气质优雅、谈吐得体的女子第一次闯入了洪君彦的视野。

后方得知这是同班同学朱文□的舞伴,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名唤章含之。初见时的惊鸿一瞥,洪君彦亦成了章含之心中的一抹白月光,小小的情思在这个十四岁少女心中发了芽。

而后洪君彦与同班同学经常到朱姓同学家中做客,适逢章含之于朱家借住,于是一行人常常一同出游。据洪君彦回忆,章含之对他情有独钟曾写信予他表明心迹,奈何前者并未在意未曾覆信。直到后来有同学告诉他章曾因洪不覆信而伤心落泪。

或许从这时开始,洪君彦才开始正视这一场初中生对于大学生的迷恋。在章含之的纯真和诚意下,洪也被此打动了,开始同章含之交往。

“由于我俩都是上海人,生活习惯相同,又志趣相投,相处久了愈来愈情投意合,终于双双堕入情网。两人沉浸在甜蜜的爱河中,在花前月下度过许多浪漫时光。”两人的感情更是在有了洪晃之后持续升温,但天不遂人愿,一场时代风暴也在两人的如胶似漆中悄然来袭。

十年凄迷

在那段特殊时期,洪君彦从北大炙手可热的青年教师一朝变为了成了那个时代人人喊打之人。在那时,恐惧的情绪时常弥漫在洪君彦身边。

“白天被关在小屋里写检查,或者被押到校园去拔草,任由到北大串连的一批又一批H卫兵围斗。”在洪君彦被认定为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恶意让他倍受折磨。剃阴阳头,抄家,甚至连五岁的女儿都因这样的他而一度吓哭,厄运接踵而至。

身处一个混乱的年代,但,那时候的洪君彦所受到的最深恶意却是来源于妻子的恶言恶语相向,在洪晃回忆中她的父母没有什么高兴的时候,总是在吵架。在洪君彦被诬之后,章对其冷言冷语,极度嫌弃这个与她相伴数年的丈夫。

那时起,他们二人的夫妻情分或许也就到了头,即使曾经也情真意切过,章含之的出轨也成了压死这个身陷囹圄的男人最后一根稻草,给了他沉重一击。他几度欲为了六岁女儿挽留妻子但终归无法如愿,最终成了名存实亡的挂名夫妻。且在1972年年底正式离婚。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许是抱着报复章含之的心理,洪君彦也同一个女教员出了轨。在那个昏暗的时期,一句温言软语便足以慰藉,更何况是你来我往的心心相印。两人犹如天雷勾地火般的相爱了,或许在洪的心里,这份感情也许是一半安慰,一半妒忌。

伟人也曾过问了这段出轨轶事,并由此批评他的英语老师章含之没出息,要她离婚。章含之通过出版几部书籍描写了自己与乔的深爱,以及对这段婚姻含糊其词的解读使世人都由此相信了洪君彦是一个负心汉,引得洪几欲反驳。

但都基于时机不对而搁浅,最终在香港《明报》上连载《我和章含之离婚前后》。虽未必是他二人离婚事件的全部真相,但通过他夫妻二人的各种说辞中可窥得真相一二。终究一对金童玉女,珠联璧合还是走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可悲境地。

终觅佳眷,相濡以沫

也许是为了弥补在第一段感情中缺失的情感需求,洪君彦再度同“拖拉机金花”朱一锦结了婚,但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却是洪晃口中的“狐狸精”。青春期的女孩大多是在意自己样貌的,被毫无血缘关系的继母出言讽刺,洪晃是自卑的,也因此对这个继母耿耿于怀。

作为洪晃的继母,朱一锦非但没有将常年漂泊在外的继女视若己出,还出言刺伤,这样不和谐的继母女关系也注定了洪君彦第二段婚姻的失败,且多年后,洪晃也报了这一记之仇。

在洪晃与陈凯歌结婚之后,有一导演正筹拍一部电影,其中一角是朱一锦想要的,洪晃便变着法地让导演拒绝了她的出演。

转眼间,洪君彦就年过花甲,但也遇上了他携手一生的对象,他的最后一任妻子——陈贤英。三十年的校友重逢也使得洪君彦再度泛起了涟漪。在六年后两个老人再次相遇,便决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于香港喜结连理,在香港相伴余生。

在他的学生形容下“看着洪老师恢复了青春,一脸乐和笑颜,我甚至有点角色错乱,有送女出嫁的心情。”无疑,洪君彦在这段感情中是幸福的。

洪晃曾谈过父亲的最后一年,她说:“我绝不要像我父亲那样死去”。洪君彦中风后就只能居住在一家环境并不好的养老院中,洪晃几次与后母协商想让父亲回北京养老,但陈女士并不愿意。

直到最后,洪君彦被送到ICU时已经成了皮包骨头,在最后看了洪晃一眼后便从此与世长辞。12年9月6日一代上海公子就此病逝,享年80岁。唯留后世空叹。

如此,旧时代上海公子的一生就此结束,洪晃只能在回忆中想起自己的父亲,以及那段烟雨岁月。人生能有几回头,洪君彦用一生在谱写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时光。

一、爆笑笑话:我可能娶了一个假老婆……

爆笑笑话:我可能娶了一个假老婆小时候,看古装剧,电视上,地主娶一房媳妇,媳妇给地主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捶背按摩,帮地主生孩子,孝敬公婆,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那时候,真想娶个这样的媳妇。

现在,我娶了一个,媳妇,现在的真实情况是,洗衣做饭,扫地看孩子,都是我的活,我可能娶了一个假媳妇……!!

爆笑笑话:小偷相亲露破绽小偷小李第一次去未来岳父家相亲,在未来岳父家,酒足饭饱后,趁着酒劲,未来岳父问道:“小李哇,以后不要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好好过日子!”

小李狡辩:“伯伯,我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呀!”

未来岳父:“还狡辩,第一,进我家门之前,你在门框旁边划了了对号,意思是这家可以偷;第二,进了屋以后,你老是看窗外的下水管,分明是找逃跑通道;第三,你走路蹑手蹑脚,一点声音没有;第四,我吃饭之前把钱包放桌上了,现在却出现在了你的裤兜里!”

小李大囧……!!

爆笑笑话:最恶毒的诅咒地主张老爷和土豪刘乡绅有仇,地主请来苗疆的巫师诅咒刘乡绅?

地主:“大师,你帮我诅咒刘乡绅,让他一年之内,家里鸡犬不宁,家财败光!”

巫师拿出两个木人,一男一女,用红线栓住口念:“百年好合,海枯石烂……”

地主:“大师,我是让你诅咒他,不是帮他求姻缘!”

巫师终于说话:“这两个木偶,一个是他,一个是您闺女,以您闺女的秉性,谁娶了她,肯定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家财败光的!”

地主:“啊~”!!

二、幽默笑话:太佩服老板的智商了,难怪我到现在只是个开车的

【幽默笑话】我是给老板开车的司机,老板家里有个妻子,在公司里又找了个情人。一天我和老板在办公室待着,他老婆来了,说是突击检查,过了一会儿情人也来了,情人说了句“我怀孕了”,我想这下完了,老板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坐着给我汇报工作吧。太佩服老板的智商了,难怪我只是个开车的!

【幽默笑话】因为我学的专业是销售,我们老师说去找一家门店跟人家学学怎么做销售,然后我的目标锁定了一个豪车专卖店,问经理:这辆豪车多少钱?经理说:900多万。我说:这么贵啊,你看这车跟我很搭,能不能便宜点,价格有点高。经理说:看你诚心买,给你890万块,不能再少了!我说:还是贵,800万我就买,要是不行我还是到去别处看看吧!经理看我很真诚说:看你是真的很喜欢,好吧,800万元开走,这边前台缴费!我摸摸鼻子,擦到了车上,对经理说:感谢经理配合我锻炼,我们老师说了,就要找你们这样的练练砍价,车我就买不起了,经验就学到了。

【幽默笑话】小姨子是董事长的秘书,那天,老板娘把小姨子叫到了办公室。老板娘拿出一个工资表,说:“上面查的紧,不能拖欠工人的工资,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小姨子不解的问:“钱呢,没钱怎么发?”老板娘笑了,说:“你替我们借啊!”小姨子生气的问:“你的公司,为什么要我借?”老板娘听了突然爆发了,瞪着小姨子,狠狠的说:“你解决了老板的烦恼,现在解决一下我的烦恼吧!”

【幽默笑话】我和老婆结婚有一年了,过几天丈母娘要来家里小住几天。我们夫妻都很紧张,毕竟大家都是懒惰的人,一年没有搞卫生了。我们互相推让,最终谁也没动手。丈母娘来到我们家,当着我的面教训起老婆来,丈母娘生气地说:你摊上个懒的,自己就得勤快点!我记得上回我妈也是这样教训我的。

展开全文

【幽默笑话】一个中年大叔正在药店门口卖力的推销着。看到有人经过,总会吆喝两声:“看看我这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这是用了三个月防脱生发水的奇迹!”这时,一秃顶的哥们正好路过,问:“请问你以前秃到什么程度?”推销员一边摘下假发一边说:“秃到一根头发都没有,你看,不骗你!”

【幽默笑话】姐姐小丽和妹妹开车遇车祸,阎王爷对姐姐说,你还有30年阳寿,可以还阳,但是,你的肉身已坏,你借你妹妹的肉身还阳吧。于是,小丽的灵魂附在了妹妹身上,醒来的一瞬间,发现老公正在车祸现场,于是她叫道:“姐……姐夫!”老公兴奋:“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你姐死了,下个月我就娶你!”小丽:“啊……”小丽又拨通妈妈的电话:“妈,我姐去世了,呜呜……”只听电话里老妈淡定的说:“反正她是捡来的,伤心个屁,只要你没事就好!”

【幽默笑话】五一的时候去爬泰山,泰山脚底下是人山人海,被堵的水泄不通。在门口的检票的时候,有个小朋友突然发现自己的票丢了。马上到他了,但他一点都不慌张。他对工作人员说:''美女姐姐,我不是逃票的,你看,我这张诚实的脸就是票了。''''请你把脸伸过来吧,我的职责是在票上打个孔。''

【幽默笑话】上大学的表弟找了一个节俭的女朋友,一个月的生活费只要100元,三姨不相信,她说一百块喝西北风都不够。表弟信誓旦旦,三姨问我:乔,你上大学时花多少钱?我看了表弟一眼:我没男朋友,每月生活费四千多吧。三姨若有所思地望着表弟,表弟马上说:所以我要一万块,我要养我的女朋友。三姨笑了:小兔崽子玩套路?不会假装有女朋友,骗父母的钱吧?过几天把女朋友带回家,然后再增加你的生活费。我想了想,问:表弟,你女朋友已经大四了,她前三年的生活费是谁补贴的呢?

三、你不在,我只是一个孤魂

读苏轼的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当年,16岁的王弗嫁给了19岁的苏东坡。

王弗是苏轼老师的女儿,但他们之间没有青梅竹马,没有两小无猜,甚至婚后他们还不了解彼此。

或许如现在电视剧中经典剧情,先婚后爱。婚前不熟,婚后热恋,可惜的是,他们却没有“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的结局。

王弗在27岁那年,将她的人生永远地定格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那个对着小轩窗,正梳妆的女子,不知今在何方?

冷月松岗,荒冢凄凄。

曾经的芳颜难以寻觅,只能在梦中与她相见,留着满脸皱纹,满斌白发的他孤魂一个在世间流走。

或许,他的心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她,他想将当下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说与她听,将身边的趣事一件一件地告诉她,他想看她冲着自己嫣然微笑。

但在梦中见到她的时候,却不知从何说起。原来,真正的悲伤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唯有泪千行。

展开全文

一直以为,世间情爱都是因为上天已经做好了安排。

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免不了给相遇的人应景。每一段缘分,每一个故事,都有它的耐人寻味。

世间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有它的使命,或许因为前世之约,或许为了今生回报。

人们总爱说,今生的未了情,是为了给前世还债。时光如水,多少情感物换星移,许多人,或者在岔路口分道扬镳,或者缘分走尽,阴阳相隔。

缘分就像漂浮在海上的船舶,有的人努力地划桨,却总是逆着洋流的方向,有的人,随波逐流,却会不期而遇。

花开有情,花落有意。来的人是缘起,走的人却未必将缘灭。

三千浮尘,多少成砂。每一天,都会有相聚,有别离,有重逢,有擦肩。

就像一出出老戏,《牡丹亭》里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红楼梦》里黛玉葬花,低泣吟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然而,杜丽娘终于等来了她的柳梦梅,黛玉和宝玉却终结于一场泪水的报恩。

红尘万丈,每一天,有多少擦肩,又有多少错过?

一本本故事书,厚实而又曲折,泛着昏黄的纸页,淡淡的墨香,将世间五味杂陈,人情冷暖,用烟火气去浸染,大地荒芜,人间悲凉,那一抹孤魂还在安宁地等待着地老天荒的相遇。

叹一句,人生不过戏梦一场。

燕子已归来,叽喳而鸣。

那远方的人,是否能够踏马归来?又或者,还是天涯游客?

总有人说,这一辈子,风景都是在路上。

这世间,走过的岁月,逝去的光阴,有多少能够在你的回忆里沉淀入心,又有多少如风烟尘沙,随风扬起,散落而去。

那路上的人,再回首时,是否会有深情缱绻在等候?

曾经春宵苦短,一刻千金,曾经月下盟誓,携手看花,曾经说着“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此刻,却早已物是人非,天上人间,无以为见。

或许,风景没有在路上,而是在你回首的时光里。

有人说,这世间,总不缺少好的故事,书中的铅字真真假假,无心人在意的是结局,有心人不会寻根揭底,反正美人与英雄都会各自老去,结果和答案都成了谜。

当年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却自刎乌江岸边,与爱人别离,悲戚歌唱“虞姬虞姬奈若何?”

慷慨悲壮。

天涯孤魂,藏着多少无奈和彷徨。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风尘弥漫,每个人都在人间修炼。

若那个人不在了,曾经痴心的人又怎能独活快乐?

再多的惊艳华丽,再多的繁华喧嚣,都比不过曾经的一个回眸,一次牵手,一个对视的微笑。

那个叫“轮回”的老巷,什么时候能够开启?将散落的过往再次追寻,在梦中对话已经离开的人。

流年往事,最是让人神往。

世间的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个人知你冷暖,懂你悲欢。

然而,那个人却再也不能在你耳畔轻唤你的名字。

最悲催的过往,莫过于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相遇,却也在最相爱的年华里逝去。

如东坡先生,是否在安静无声的夜里,借着微微的醉意,才敢去回忆,那爱他的人,已经离去了,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纵然他再飞黄腾达,仕路通顺,也不过只是孤身一人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四、雷子人:我只是作为一个记录者

黑鸭子 2021 釉上彩 120×200cm

那种像牲口一样的野性

读雷子人《底与图——创作主题中的细节及批评》

王犁

雷子人新著《底与图——创作主题中的细节及批评》(江西美术出版社2021年4月第一版)出版,“底”是底稿,“图”是作品,副标题“创作主题中的细节及批评”更直接阐述了该著作的内容,即雷子人谈其绘画创作主题中的细节。若再细究,可以提炼出有关雷子人的关键词:农村孩子、老美院、女人味、新农村、新古意等;有关作品的关键词:叙事、观念、符号、传统等。或者说,那些由艺术实践取得丰硕成果构成的人物交叉印象,就是当代艺术中“一颗疯长的柳树”所应该具备的多方面细节。

仁者寿 2021 纸本设色 240×200cm

雷子人出生于1967年,上大学前曾在景德镇做过学徒、中学教师等;1989年开始有了北京校尉胡同老央美的学习履历,本科毕业以后又有了编辑、设计等工作经历,再往后就是在人生的快行道上撒腿疯跑。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播种在八十年代,成长在九十年代,2000年后就逐渐受到专业同行关注。有八十年代求学经历的人,往往都有一番“文学热”熏陶出来的理想主义情节,再加上一些摸不着边际的国际化野心。他们大多个体作战,成名以后开始逐渐有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形状;不像我们“70后”出生的艺术家,在未成名前就集体作战,逐渐才有个体的形状,这也是大概的代际特征。当然,每个时代优秀艺术家个体的生命经验,往往比简单的代际划分丰富很多。

展开全文

无名相 2021 纸本设色 367×288cm

与雷子人第一次见面是在1997年吴山明老师中国美术馆个展的开幕式上,他塞给我一本自印的小画册,大16开,骑马钉,十几页样子,画面上那些未来的萌动已见痕迹。真正让我们这一代同行关注到他是在上海刘海粟美术馆举行的“新中国画展”(2000),而后《江苏画刊》对他的专题介绍,更加深了对他的认识和印象。雷子人的一系列作品明显可以看出其借鉴的的出处,至今在画册里读到还是很喜欢,原来我们可以这样面对和借鉴西方现代主义的图像资源。

晓烟 2021 釉上新彩 123×96.8cm

雷子人那个阶段的努力,可以说对后来所谓“70后”的我们从“学生腔”转变到寻找自己的绘画语言起到参照作用,那种没有文化负担的面对夏加尔、巴尔丢斯、德尔沃、毕加索等西方现代主义大师,为我们在东方、西方、文人画审美、笔墨要求等的纠结中打开了一扇窗。现在想走什么路泾渭分明,不管传统也好,现代也好,哪有那个年代那么纠结,甚至赚钱也好、高冷装酷也好,再没有那么多纠结的,对于艺术家个体来说,深度与高度才是赢得尊重的基本保证。与之相比,我们在三十年后的今天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学术环境?

踏歌行 2021 青花瓷板 200×100cm

雷子人在《“变相”之问——广东美术馆“变相”展答问》一文里总结当代水墨的呈现形态:“1、技术更新或反技术实验,稀释、消解传统水墨所遵循的笔墨法则;2、延长、保留制图过程,分解技术难度,重新确立“水墨”认知体系;3、观念先行、对抗传统,强行植入新媒材,并使其合法化;4、模糊水墨的边界,疏离水墨道统,泛化“以水墨的名义”而艺术;5、用行为代替书写,用阐释学代替水墨视像,伸张文化传统,解构画理画论,透析哲学新思维;6、借后现代主义绘画原理,挪用、拼接文化符号,剥离或强化水墨身份;7、与科技合谋,对话日常生活,游离在信息技术和泛艺术之间;8、审视身体在原始欲望、文化政治学、暴力美学、诗性等方面与水墨原生品质的差异;9、器物书写及现成品再利用,将“水墨”作为潜台词,现实与虚拟并置,提问当下;10、定义新水墨概念、维系传统力量,徘徊在写实、写意、象征、表现等等意涵之间。”相信我们也可以在这个经纬中找到雷子人自我的学术谱系。

踏歌行 2021 纸本设色 248×125cm

正当我们这些人聚合集体南来北往做群展的时候,雷子人陆续推出他本人的个展。2005年前后我借在京参加活动,去拜访了他在海淀附近的住处。感受与刚编辑完新一期《美术文献》的老一辈批评家陈孝信先生对我说的一样,雷子人的作品多的看不过来。当时他租住的房子狭小,生活和工作条件都差,但大大小小的作品就在那狭小的空间画出来。我的记忆中感觉是已经看了很多,也看累了,他则说想看还有很多,那种工作状态和作品积累的体量,想起陈丹青文章里提到过画家的专业强度。现在回过头看,雷子人正是在这个阶段已经做好了一个优秀艺术家的基本铺垫。这正是他那本著名的畅销书《女人味》出版前后, “小资”已退出话题,中产阶级的气息还没有弥漫,算不上“时代”的“小时代”还没有到来,“女人味”大概吸引着那个阶段的嗅觉。究竟是作者与艺术的暧昧,还是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暧昧,“暧昧”才是《女人味》系列作品的关键词。就像他自己所说:“暧昧是描述当代中国社会现实的潜台词,意味着人际关系的不确定性或普世价值标准的失范,因此,我画了一些看似情色又几近荒诞、貌似温和却冷峻疏离的画。”

踏歌行(第三稿) 2022 纸本设色 300×250cm

雷子人在《我只是作为一个记录者》一文里聊到这个阶段作品的感受:“暧昧与疏离感,是我对现代社会的一些看法和基本价值判断。因为在与所处的现实生活互动的过程中,当找不到一个标准来评判一个事件是否积极或消极的时候,作品里这种所谓的暧昧情绪就会出现,暧昧其实指向标准模糊,即很难界定某个东西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是该赞成,还是反对等等。有些作品里我试图将这种感受带进去。比如《女人味》里的那些男女,看似抱得很紧,但彼此其实是孤立的,自足的。”雷子人把时代的情绪表现在作品中,相信若干年后我们还可以在这个年代优秀诗人、小说家的作品中读到接近的感受,雷子人只不过运用视觉图像的方式表达罢了。

踏歌行(第三稿局部) 2022 纸本设色 300×250cm

又隔了几年,记得我所在学校有央美背景的前辈、“星星”美展的老将曹立伟老师带学生下乡回来,给我说在江西吉安的农村渼陂碰到雷子人,画画的状态有点猛,那种像牲口一样的野性,现在已经不容易看到了。这大概是《渼陂组画》(2006)创作的前期准备阶段,郑岩说:“雷子人去渼陂,不能被简单地理解为‘写生’或‘深入生活’。除了是一位艺术家,他也关心渼陂的文化整体性,其姿态有时候更像人类学家。”这时雷子人深入乡村寻找的不是农村的落后、朴实、贫困、残破等,而是更深沉意义的去发现这个村庄的历史和现在生存状况的变化,这时艺术家的观察、对话、记录仿佛做田野调查的报告,开始以图像的方式展开。雷子人也知道“真正意义上的田野调查,周期至少一年以上”。而作为视觉艺术家的切入意义何在?我们看到的或许只是艺术家创作的结果,而这些行动对于艺术家来说,“你会对这个村落的未来产生一种淡淡的使命感,希冀有一种力量能给这个古村落带来更好的明天。”这种艺术家视角的田野考察成果,使雷子人艺术从创作情绪的共鸣深化为赢得同行关注和尊重的力量。

踏歌行( 局部-1)2022 纸本设色

《底与图》一书文字涵盖作者自己的著述、对话访谈、他人评论,图片涉及作者各个时间段的代表作品,从中可以掂量出一个中年艺术家的分量,“艺术创作需要适度表达。将无影踪转译为有形迹,不只需要技术,更需要知识结构,熟练的技术可以成全一个人画好一个圆,知识结构可以帮助一个人如何决定画准一个圆。准确是艺术必要的品质。” “事实上,仅凭‘经验’作画并不可靠,尤其当经验被‘习惯’代替时——经验需要被反复矫正。”“笔墨在多大程度上被作为问题提出来,决定了当代水墨的文化向度,其形态、书写、迹象、意味、阐释等等关系如何被建构,仍然深刻影响水墨在当代的意义生成及品质差异。”从雷子人的这些话里,让我们看到萦绕在20世纪林风眠那一辈艺术家心里的使命,时代性、民族性、个性。用雷子人的话说:“水墨的当代性是建立在传统水墨的认知体系上,没有对传统的批判就没有当代性的建构。换而言之,当代性是传统的反拨,当代水墨是变革、维新的水墨。” “就视觉而言,水墨世界是格物的一种方式,将表象的缤纷转译、过滤成另一种文明。只要遵循水墨道统,就都有可能被‘传统’规训。”雷子人讨论艺术拿捏有度,不同角度的话题仿佛有悖,实则互为铆合在他理性的思考之中。对于子人来说,艺术家、学者、教师、美术馆馆长等身份与传统文人画中文人与画家的不同,但都会面对阅读、写作、艺术创作的相辅相成的前行轨迹。传统文人常提到“俗不可医,唯有读书”,而现代人的阅读是增进思考的一种方式,雷子人在对话中说:“读书作文可以矫正一些认知,有认知才可能自知,自知方能自觉,对前辈或别人成果的尊重需要自觉,好艺术家懂得自觉,自觉是艺术家必要的品质。”现代人都会面对时间去哪里了的烦恼,艺术家也会面对时间安排不可两全的矛盾,很难真正做到一边读书一边画画,“但从更深层的角度去看,到达一定高度之后,绘画对你而言,便不再是一种单纯的自娱性的笔墨游戏。”从晚明董其昌以来“文人画”及其创作者文人身份已经是比较清晰的概念,不管从身份确认还是认识把握上来讨论,现代画家中那些有写作习惯的画家之艺术实践,不能简单划入文人画范畴里去讨论,这也是现代知识人尊重传统的表现。

踏歌行( 局部-2)2022 纸本设色

雷子人的艺术创作涵盖,大体上可分三类:1、对传统图式的挪用;2、男人和女人互为镜像;3、底层图像叙事。作为有学者背景的艺术家,在艺术语言实践中都有自己深思熟虑的切入和不确定的部分,“我不确定自己是在出走“东方”还是在对抗“西方”,抑或反之,我倾向用宗教感的心态去面对日常,图像叙事可以视作其过程的选择。”但面对自己东方的传统,他也警醒自己“在形式上外在模仿的迷恋,多少会伤害到对自身伟大传统的继承,从而走上一条迷失之路。” “每一幅作品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也都有其自身的叙事原则。时间、空间都不固定,所有的人物、情节、环境都随着文化状态的迁移而改变着。”正如武洪滨与其谈到:“可以看到历史观、社会学层面的问题介入,甚至文学性语言的生成,来挖掘他绘画图像背后的文化理念。”太过学理化的艺术创作也值得警醒,雷子人在思考那些关注社会的作品时,“观众在他的画中总能看到某种社会图像,若干年后,你可以通过他的画遥想中国曾经的社会面貌。理论家总试图从画家的作品中找出隐藏在画面背后的社会含义,但实际的结果却往往是发现作品和社会现实的脱节和断层。这必然会让人失望。”这样做的时候,弊端在哪里?他也在寻找自己参照系的高度。孙琳琳在《“误绘”不止于真实》一文里评论:“雷子人有一种能力,不管在怎么的图式和情境内,他总是能够准确地画出‘当代人’。在他的画面里洋溢着我们时代的狂欢与低落、窃喜与悲哀。其中情节很难一目了然,其中情绪却令人感同身受。”这正是雷子人的作品感染人之处。

踏歌行( 局部-3)2022 纸本设色

《底与图》中所收入的唐克扬的《“误绘”:东方和西方的误会》一文,几乎就是对雷子人视觉语言形式转换为文字语言形式的呼应,视觉指向停顿的图像或文字指向线性的叙事,唐克扬试图用艺术家处理视觉图像的语言形式探讨了西游和东来的历史话题,读来击节称赞,也让我联想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巴黎很多诗人兼艺术批评家与画家相互成就的美妙想象。

2021年8月26日于杭州

雷子人

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文学博士,艺术学博士后,1989年起本、硕、博均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艺术史论系博士后;曾任江西画院院长、江西省美术馆馆长,一级美术师,中国美协会员。

主要从事中国画创作及理论研究,20世纪中国装饰艺术史研究,明代绘画史专题研究,当代中国乡村社会图像的生产及其再叙事研究等。艺术实践包括:当代水墨等架上绘画创作、陶瓷创作等。

子人作为只是记录一个

上一篇:杰拉尔德·拉特纳:只是讲了几个笑话,我的“珠宝帝国”就没了

下一篇:王一博: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你的喜欢让我镀上了一层金光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